念艺术的学费是其他专业2倍以上，比如中央美院学费是一年15000。除了学费，上课用的画纸画布颜料笔墨这些耗材，省着用一年怎么也要5000打底。

另外，学艺术要不定期的写生采风、看画展、找素材，按每学期3000算吧。常规费用还有每月生活费2000，住宿1200一年。

七七八八下来小20万可以念完艺术四年本科。

2019年高考，央美报考55571人，录取810人，录取率1.46%；但凡能考上如央美、国美、清美这类差不多的全国几十所艺术学院的孩子，至少，至少需要5年以上的专业训练和考前培训。每年花费最低30000，又是15万。

要知道，央美的学费在全国艺术类高校排名里，连前10都挤不进去。首都师范大学科德学院是69800，北京师范大学珠海分校29000，河北美院24000。

有人说，哎呀贵能贵哪里去。不就是几十万么，再穷不能穷教育，为了供出一个学艺术的大学生，一般家庭咬咬牙都掏得起，值！

既然钱不是问题，穷人家的孩子学艺术有什么问题？

首先，决定孩子能不能念得起艺术，钱是门槛。决定孩子能不能在艺术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就不仅是钱的问题了。

大部分人对艺术的不了解，偏见，理想化，是让孩子盲目选择艺术之路，最后走不下去的根本原因。

说得严重些，这已经不是穷人家孩子要不要选艺术专业的问题，而是中国大部分普通家庭的孩子，都要极其谨慎的选择“艺术”这条路。

凭什么，富人家的孩子就能选艺术？

因为在艺术这条路上，我们这些穷二代普二代，和富二代的差距太大了，大到可怕，大到超乎想象。

而其中最大的差距，是“你能拿出多少时间去搞创作而不是糊口。”

千万别以为，念了四年美院就是搞艺术了，这条路没有十年二十年的沉淀和寻找，很难走得通。

普通家庭能咬牙每年掏五六万给孩子念大学。但，大学毕业以后，还能继续每年再掏出几万十几万，去支持他搞艺术吗？

很可能一掏就是几年，几十年。

做艺术不是当网红，一条抖音就火了。靠的是一笔一笔画出来，一张画一张画的积累。十几年如一日的全情投入，才能积攒下一点东西来。

我的一位同事画水彩，从1995年开始基本保持每天画画10小时以上。25年，到现在持续了25年了。

为了安稳踏实的画画，近十年间，他每天坚持凌晨3点到画室。

即便这样的持续投入，他手里不过积攒了四五十幅自己眼中的“好画”而已。但他已经算是幸运的，因为他有一个可以糊口的职业，有稳定的收入在支撑着他的艺术。

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想要搞艺术，第一个要解决的问题就是糊口。

糊口要上下班，要出差，要社交，要做很多事。

走出地铁站，星星都出来了。饥肠辘辘的到家洗菜，煮饭，吃完再洗干净地铁里的一身臭汗，已经是晚上10点。一闭眼再睁眼，闹钟响了。

赶紧往嘴里塞几片面包，喝口冷牛奶去挤一个半小时的地铁，上班，打卡。一天就24小时，除了上班时间你拿什么去搞艺术？

不上班，你好意思啃着父母的养老金画画？

你会说，艺术是我的理想，我能坚持。

我可以礼拜天画画，我可以下班了熬夜画。干脆，我可以先上几年班挣够了钱，再画画呀！

北邦是浙江上虞人，家里不富裕，没条件学画画。

他念书的学校有个很大一个垃圾场，和他一样的很多小朋友都去那里捡粉笔头，在墙上，在巷子里门上到处去画画。

刚开始拿起粉笔头的时候，北邦心里就想过：“以后说不定能成个画家。”

还好，家里后来凑钱给他参加了美术班。虽然学的异常艰苦，但总算苦尽甘来考上了大学的艺术专业。

三十岁那年，北邦说：“我曾经以为，自己一直在很坚定的丈量现实与理想的距离，假装，很清楚的去丈量。”

但我没想到，现实和理想的距离，竟是如此难熬。

从理想到现实，到底有多远？

最开始，我计划借道五年，做五年的设计师，让自己有一个稳定的生活现状，然后再追梦，去追逐理想。

那时我刚谈恋爱，你知道，这时候很难跟人家说：“我辞职不干了，我去画画，我要做个自由画家。”

因为，你要交代的不仅是你自己一个人。

然后就是结婚，所以我又跟自己商量：“再给一点时间吧，三年，三年够了吧！我努力工作，工作，再工作三年。”

其实没得商量，孩子刚刚出生，我变得上有老下有小。你知道，这时候不可能，不可能说：“我要去追逐理想，我要去追梦，所以我要把你们放下。”

在迷茫和困惑中，又过了几年，那是很艰难的岁月，煎熬，内心的煎熬。

不过，有了父亲这个身份之后，我开始安静下来，除了工作很少用电脑。离开电脑日子就没那么浮躁了，我开始试着把画画捡起来。

这一捡不要紧，却是疯狂的画。

一画就又是三年，这三年倒像是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有一天，我把这些画一张一张的展开来看，看着看着，我就哭了。

画里面的每一笔，每一个停顿都烙印着我的情绪。我发现那时候我一直在画我自己，是我赤裸裸的内心，很真实，迷茫和很艰难的那种真实。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和妻子说，说我有一个梦想要去实现它。这件事情我迟早要去做，但不知是什么时候。

也许，是我们俩老得已经走不动的时候，还在提，在探讨它。但已经不是探讨了，只能是遗憾。

也许，是等我们的女儿长大那一天，她开始自己飞的那一天，我们可以说，哎呀终于自由了。

但，那一天真的存在吗？

再也许，我们可以从明天，从明天开始。我们自己掌控自己，做自己的主人。

她就说：“如果是你必须要去做的事情，晚做不如早做。”

而且，她也不希望在我们老的时候回顾这一生，有那么大一个遗憾要共同去面对。谁也没有办法去弥补，自己最亲近的人这么大的一个遗憾。

所以她又说：“没问题，只要你真的想清楚这个事情是必须，一定要做的，那就去吧。”

但我还有个女儿，我也一定要和她沟通。

跟女儿就完全不一样，她是另一个频道的人。当我问她：“爸爸明天辞职了，没有工作，收入不稳定，怎么办？”她可能不知道这个不稳定是什么意思，但工作没有了她知道，就是意味着没有钱了。

她跟我说：“哦，那我以后就吃的差一些，穿的差一些呗！”

女儿这样一句简单的，直接的，平常的一句话，给我的感动却是无限，远远的影响了我。

我知道，再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从头开始，轻装前行，在理想的路上。

三十岁的北邦，手里捧满了东西：一个稳定的家庭，一对还算健康的父母，一个理解支持她的妻子，还有那么乖的女儿。一份工作，不错的收入，这么多年在工作中获得的荣誉，业界的肯定，人脉资源的积累。

他必须要放下，才能再拿起一些东西。

但对于妻子和女儿来说，他也许是一个自私的父亲，丈夫。他需要她们一起跟着放下，放下家庭的稳妥，放下那份好工作好收入，放下已得到的荣誉和认可。

经历过的人，一定知道这有多难。

如果说，人生是一块拼图，到三十岁多岁时，你已经拼凑的七七八八了。你不会再像年少时，用憧憬去看待你的未来，不再是自欺欺人的年纪。

三十而立，就像站在地上去理想，而不是浮在半空中去梦想，这就是现实和理想的距离。又有多少人，一辈子也没有机会跨越这段距离。

现实和理想的距离，是天堑。

但你知道吗，人家富二代不需要糊口，这个距离根本不存在好伐！

就算人家每天搞四个小时创作，还能轻轻松松玩八小时。混圈子，酿情绪，飞巴黎看画展，苏富比佳士得举牌子。

只要他稍微努力一丢丢，就碾轧我们。

借道五年，十年，放下，这些难过要死的抉择，人家富二代不需要选。你要苦熬十几年化茧成蝶，人家降生就长翅膀，潇潇洒洒搞艺术。

我们这些普通小孩和富二代最大的区别，是时间，是逼不得已去消耗大量时间去讨生活，去糊口。

为了糊口，把艺术理想放下，难。

为了艺术，勉强去赚钱去打拼，再把好不容易拼来的东西放下，更难。

他们多半有自己的理想，他们为了家庭和孩子，上着无聊的班，干着没有激情的事。每次一起喝酒，都会在半酣后兴奋的大嚼自己的理想，然后怒自己，气自己，烟一根接一根的抽。

你们这样一起喝酒，从二锅头喝成五粮液，也从青年喝到了中年。

从来哭着闹着要走的人，都不是真正放下的人。真正放下的那个人，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穿上一件平常的大衣出门，消失在秋日的阳光里。

但有人说不对呀，咱们穷人家孩子一边打工挣钱一边搞艺术，苦是苦，但总有苦尽甘来的那一天。人家孟子都说：天降大任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况且，艺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穷人家的孩子只要怀着颗赤诚的心，那些苦难经历一定会成为他艺术的源泉。

苦难，的确是艺术的其中来源。但，不代表艺术家必须要自己受苦受穷。

《格尔尼卡》是艺术历史上表现苦难最为淋漓的作品，现在还挂在联合国的墙上。毕加索画它的时候，早已是世界上少有的艺术富豪之一。

同样是表达恐怖和血腥的苦难噩梦，《内战的预兆》用细腻的笔法画出了蓝天白云下被肢解的身体，但创作它的达利，这辈子压根儿就没穷过。

中国水墨画家蒋兆和历时两年刻画出了一片瓦砾下一百多位深受苦难、人不为人的难民，他们有背井离乡的农民，有濒临死亡的老人，有痛失亲人的孤儿。当时的蒋兆和可不是画中的流民，是北平艺专的教授。

苦难是孵化艺术不可多得的土壤，但不是让搞艺术的人都去遭罪。

如果搞艺术要靠拼苦难，拼惨淡，那中国现在至少有几千万的顶级艺术家。按国家统计局发布的《2016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称：“按照每人每年2300元的农村贫困标准计算，2016年我国农村贫困人口为4335万人。”

年收入2300元，意味着月均收入191.6元。每天只能赚六块三毛钱，谁能比这些赤贫人口还要苦难，他们咋都没成艺术家？

把艺术家理解成一定要受苦受难的人，提到最多的就是梵高。

说梵高生前穷愁潦倒，虽然一生画了900多幅油画，但有生之年只卖出过一幅，收入是400法郎……几个月后梵高就自杀了，真是大写的一个惨字。

真实的梵高，在牧师家庭中长大，衣食无忧。长大被安排到大伯的画廊当助理，后来又传教当牧师，混的不好但从未缺钱。

27岁的时候开始学画，从他做职业画家开始，已是画廊经理的弟弟迪奥就一直在毫不吝啬的资助他，平均每个月不低于150法郎，直到梵高去世。当时1法郎能妥妥下一整天馆子，150法郎大致相当于现如今5000元人民币的购买力。

每月如此，整整10年。

在梵高给弟弟的信中这样写道：“我很多天没跟别人说话了，除了点菜和喝咖啡的时候。哎，我居然这么长的时间里，都是孤独一人。”

梵高的画室是在阿尔租的一整套二层小楼，就是他画里的黄色小屋。他雄心勃勃的想要把巴黎他喜欢的那些画家朋友都请来搞个画派呢。

虽然最后只有高更一个人来了，人家俩人也是白天画画，晚上甩大盘子喝酒吹牛。他们更是从未吝啬过画布和颜料，想吃啥吃啥，还有闲钱找妓女。

梵高不穷，压根不是穷死的。

他的画也从未表达出苦难的意味。他的画是我笔画我心，是揉杂了内心挣扎和迷茫的那些激情，喜悦和壮丽。

他一生的所谓悲惨和磨难，是后人一厢情愿加给他的。

艺术家的确要能对苦难感同身受，是化苦难为土壤，是要为苦难呐喊。而不是亲自变成苦难，变成那个土。

如果，你真的相信唯有亲历苦难才能激发出来自己的艺术，那我估计这一辈子也真的是苦难一生了。

永远不要相信苦难是值得的。

苦难只是苦难，不会带来成功，更不值得追求。所谓的磨练意志，是因为苦难你无法躲开，你没得选。

但电视纪录片里可不是这么演的，你看唱歌唱到星光大道的大衣哥，还有执着于画画的卡车司机，都是穷人，受苦，遭罪。

孔龙震在太康县芝麻洼乡孔寨村长大，喜欢玩，不喜欢学习。整个小学他要么在课本上画画，要么逃学。

画的倒是不错，同学们都给他起了外号“画家”。

这个称号，让孔龙震认为，自己有天分，以后要成大画家。但他除了画画，其他功课一塌糊涂，初一逃学逃的太厉害，干脆跟父亲大吵一架之后辍学打工。

孔龙震说：“我认识的所有人，梦想都是挣钱，当大款。我当然也是，先挣钱，画画这事儿先放放吧。”

这哥们听说，跑长途货车挣钱多，他就跑到厦门一边打工一边考驾照。几年后，他靠自己的积攒和跟亲戚朋友借的钱，买下了一辆大货车。

画画，儿时的梦想继续搁浅着。

漳州龙岩有一段长距离下坡路加连续胳膊肘弯道，司机都知道这是魔鬼路段。一个漆黑的凌晨，从郑州返回厦门的孔龙震在这里，刹车失灵。

货车一直在向下冲，完了，死定了，孔龙震心里想。

万幸他和卡车冲进了避险车道，人没事，车报废了。

“就在往下冲的那几分钟里，我真的是顿悟了，挣大钱就是浮云。人生无常，不能让自己后悔。”

孔龙震开始一边给货运公司当司机打工，一边自学画画。在旧书摊买画册，买素描教程，除了开车他的休息时间都用来画画。

对于他的家庭来讲，画布颜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老婆为了家里生计，盘下了老乡的一个小吃部，从早忙到晚。

他们还有个女儿需要照看，为了画画，孔龙震都帮不上她的忙。

紧巴巴的日子，就要累垮的妻子，无暇顾及的女儿。没人理解，这个想要成为画家的孔龙震，他已经画了七八年了，几乎没卖出去过画，咋还在糟蹋钱？

2018年，中央电视台把他的经历，拍进了纪录片《中国人的活法》。

随后蜂拥而至的媒体报道，让大家知道了这位卡车司机画家。慕名的画廊和买者也缓解了他的经济窘迫。

这之后他的生活发生了很大变化，还遇到了一位很好的老师。

面对采访的孔龙震说：“他们说我是一个追梦的人。其实，我清楚的知道，我只是一个拼命要成为梵高的人。”

我从心里，钦佩像孔龙震一样能扛得住生活的重压，为自己的理想不懈努力的人。

生活的重压，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那有多重。

孔龙震成了，我羡慕他，佩服他。但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能和他一样为了理想，扛起生活去拼一次。

大学念艺术的孩子跟韭菜似的一年一茬，悬了人想搞艺术搞出点名堂，这还不算大把跨界跨专业来搞艺术的。

深圳大芬村占地不过仅0.4平方公里，聚集了几千名画师。原来的京郊农村宋庄，如今至少扎堆儿了至少2万人，都在搞绘画、雕塑、诗歌、音乐，都说自己是艺术家。

散落在各个城市的地下室，出租屋里搞艺术的人，又何止千千万，哪个都不比孔龙震差，都和他一样努力。

但别说是成名成家，就算靠自己的艺术糊口，又有几个？

在艺术领域想要博出点名堂来，竞争的惨烈远非一个小小的高考可比。对工薪白领在内的大部分普通家庭来讲，如此投入无异于赌博，输不起。

“你原来是一条鱼，修行五百年成了龙。我原来是泥鳅，要修行上千年才能成一条鱼，再修炼五百年才能成龙。打回原形，你还是鱼，你说，我怎么敢轻易尝试？”

据说这是杜月笙说过的话里最有道理的一句，不管真假，道理是真的。

很多人都觉得穷人家孩子，做事总是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没见过大世面的样子。殊不知穷人家孩子在面临人生的一次次节点，抉择时，若踏错一步便是咫尺天涯。

从此只有眼前路，再无身后身。

和富家子弟比，绝大部分时候不是选择问题，而是根本没有作出选择的机会。

同样是魂斗罗我3条命，你爸妈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BA给了你30条命，然后你说我玩的不潇洒，不精彩，不够从容不够冒险。

拿命去搏的试错成本，是这世界上最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困顿。

不管按啥标准算，我都是穷人家的孩子。

现在我妈最常挂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儿子，委屈你跟着我们吃咸菜吃到五六岁，营养跟不上啊，要不还能长高点。”

俺爸是黑五类，老两口当初结婚时家是租的村里青年点的房子，青石加黄泥垒起来的。屋外下雪屋里结冰，喝水要先用瓢把上面的一层冰砸破了。婆家给了半套行李，娘家给了一张炕席。

啥叫半套行李？有盖的没铺的，有铺的没盖的。这就是他俩的全部家当。

现在孩子动不动就为选学区，选幼儿园发愁。选啥选，我小时候压根都没听过幼儿园。妈妈后来考上了村小的代课老师，我就跟着她去学校玩。她在上面讲课，我在学生的课桌下面一圈一圈爬。

无聊了，就把每个学生的鞋脱下来，捏起地上的黄泥撒进去，再给他穿上。玩累了就趴地上睡。

就这，我还是村里条件好的。很多孩子，都是每天早晨走几十里的盘山路，翻过几道岭来上学。

几十里山路，冬夏如此，天天如此。

知识改变命运，在我爸妈身上体现的挺透彻。他俩靠自己的本事自学，考试，转正，晋升，最终在我11岁那年，搬出了那个生我养我的山沟沟。

就在前几年，我妈还跟我说：“你知道么，那时候你爸第一年当老师，是不会查字典的。”

我最感谢他俩的就是他们俩的出身如此低微，又如此的努力，最终让我的人生多了一些选择的自由。

有人问我，一个人的宗教信仰最大的决定因素是什么？

我心里想，学历？学识？家庭教育？信不信中医？

都不是，决定一个人宗教信仰最大的因素是出生地，没得选。同样，穷二代富二代普二代，二代是娘胎里带来的，也没得选。

家境是一个人命运的一部分，要认，但不能怂。

如果一个穷二代取得了和富二代一样的成绩，他值得为自己骄傲。因为他克服的不仅仅是环境，还有没那么广阔的见识，没那么坚定的冒险，还要承受打回原形的巨大心理压力。

富人家的孩子搞得再糟糕，总有家庭这张底牌翻。穷人家的孩子，自己却是这个家庭里最大的一张牌。

输了，是整个家都输了。

如果一个人没底牌，三条命，还玩的起。就凭这，比富二代牛掰多了。

但，这也是我反对穷人家孩子选艺术这条路的原因，绝大部分时候，三条命玩不起艺术。

有，简单说这跟如何理解“梦想”这两个字有关。

于宙在Tedx演讲上说过这样一段话：“我们生活中遇到的所有事情基本可以分三类。第一类纯粹由随机决定，比如布朗运动和轮盘赌博；第二类纯粹由能力决定，比如英语六级考试和110米栏之类；第三类，也是我们最常遇到的，由能力和随机性共同决定，比如创业，投资，恋爱或是梦想。”

打个比方，考研这件事，几乎就是纯粹能力决定：

“考研就像在黑屋子里洗衣服，你不知道洗干净了没有，只能一遍一遍去洗。但只要你认认真真，有条不紊的洗过了每一个地方，那件衣服一定是光亮如新。而你以后每次穿这件衣服时，都会想起这段岁月。”

但绝大部人人的梦想，永远都实现不了，因为很可能是个随机事件。

你说演小品是我的梦想，这挺好。但你说“欢乐喜剧人总冠军”是我的梦想，这就不仅仅靠本事，还有运气，随机。

同样，你说“画画”就是我的梦想，那很好，任何人都可以去尽力实现它。

但你说“我要成艺术家”，这就是个不大好实现的梦想。因为成为一个艺术家这件事，太复杂，太随机，即要靠你拼尽全力，也要靠老天的眷顾。

努力钻研艺术功底的同时，还要靠双色球的运气。

艺术，特别是当代艺术在今天的时空中，早已不是艺术史课本里那些理论的艺术，更多是富人们玩的游戏，是国家意志和形态的视觉圣经，是一个日益固化的狭小圈子。

简单一句话，信息不对等+规则人家定，搞艺术比双色球还难。

所以，如果非得把“我要当艺术家”做为梦想，可以，值得追求。但要先保证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这可能是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

最后，还是要重复这句很刺耳的话：穷人家的孩子，千万别选艺术这条路；普通家庭，谨慎选择；富二代随意。

要说我现在的梦想，就是以自己的努力，尽可能给我的女儿，多一点选择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