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让和大学室友的相处之道觉得暖心?


  《欢乐颂3》开播了,新五美也被骂惨了。
  尤其张慧雯饰演的小写手何悯鸿,“喜提”这部剧最讨人厌的角色,屡屡被骂上热搜。
  
  自从搬进了22楼开始合租生活,何悯鸿就在观众的雷区里蹦迪。
  一进家门就叽叽歪歪,立各种规则:
  不允许室友做饭,限制室友上厕所时间……
  
  邻居帮换楼道灯泡,她都要ky一番,质疑别人的好意还说三道四。
  你说她没眼力见,情商低也就罢了。
  品品室友们看何悯鸿的眼神,相当微妙
  更绝的是,小姑娘还有两幅面孔。
  人前温柔,人后爱嚼舌根,暗地里还发朋友圈吐槽两个室友。
  一个能说会道被她说成“交际花”,另一个年龄大点被她暗讽“老黄瓜刷绿漆”,被当事人发现后,就心虚地删朋友圈。
  
  何悯鸿还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对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
  一个室友拒绝被纨绔弟妹压榨,被她指责没姐姐的担当,做人太绝情;
  另一个室友帮懦弱的妈妈逃离家暴父亲的魔爪,也被她两度写小作文谴责“打着为你好名义威逼妈妈”。
  
  何悯鸿一系列负分操作,不仅让室友对她颇有微词,更直接把观众的怒气值拉满。
  网友的反应,几乎一边倒的痛骂。
  “最讨厌的朋友类型,何悯鸿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了。”
  “《欢乐颂3》根本就是在上演《我和我的糟心室友日常》。”
  
  
  都说戏剧来源于生活,更多人评价,在何悯鸿身上看到现实中最讨厌的“自私鬼”影子:
  他们习惯以自我为中心,自诩爱憎分明,实则思想狭隘,见不得别人好。
  跟这种人相处,一个不小心,就要吃哑巴亏。
  
  
  很多人都遇到过像何悯鸿这样,讲不合时宜的话而伤害到别人的朋友。
  说得好听些,他们是耿直不懂人情世故,眼里容不下沙子。
  说句不好听,那就是低情商没有分寸感。
  
  作为大学室友,袁姗姗和张小斐曾一起录制综艺《青春同学会》。
  趁着张小斐洗澡间隙,袁姗姗向另外两位男同学揭短爆料。
  先是吐槽张小斐洗澡慢,接着就“张小斐睡觉真的打呼噜吗”这个问题展开了一番讨论。
  丝毫不顾及老同学面子,让她出糗。
  
  被开玩笑的张小斐,听到议论后当即跺脚反驳:我不打呼噜。
  
  节目播出后,憋屈的她再次发微博澄清此事。
  还特别声明“不打算圈那几位同学,因为他们肯定没好话”,想必平时也没少被挤兑。
  
  明眼人都能从张小斐的两度反应,品出她的不适感。
  袁姗姗还紧追不放,来到评论区强调:打呼又不犯罪,没事儿。
  错而不自知,还摆出“我体谅你”的姿态,多少让人感觉无语。
  
  如果说袁姗姗的自私只是朋友之间开玩笑没拿捏好分寸,并无恶意。
  那么有些所谓朋友,则是把利己主义刻进了骨子里。
  随时都可能上演人前称兄道弟,人后捅你一刀的两面派戏码。
  
  在“插刀门”事件中深受其害的印小天,应该很有感触。
  
  2012年,女演员边潇潇发微博指责印小天,声称自己拍剧时遭到对方殴打。
  印小天一再反驳没有动手打人,却遭到了娱乐圈大批人士讨伐。
  或许是“男演员打女人”这个行为太恶劣,啥证据没看到,不明真相的他们就以伸张正义之名,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印小天。
  
  上下滑动查看“插刀门”事件始末
  其中,不乏他的那些好兄弟、好朋友。
  跟印小天关系最好的杜淳,也是蹦跶得最欢的一个。
  强调自己不是为了炒作而发声,是经过调查说出真相。
  
  一段时间后,现场视频公开,证明了印小天的清白,人家根本没动手。
  加上有记者去片场调查,目睹事情经过的扫地大妈说:
  只有女演员在那边咿呀叫……
  
  一场闹剧,以当事人双方互相道歉结束。
  各路插刀人士,纷纷心虚删博,却没人向无辜受罪的印小天道歉。
  当时红得如日中天的印小天,事业火速下滑,甚至被杜淳抢了代言。
  
  6年后,曾经插刀印小天的杜淳、黄觉、杨子三人还组团上《吐槽大会》洗白。
  一个说得比一个无辜,试图摘清自己的责任。
  尤其杜淳谈到印小天,相当茶言茶语,“我们只是合作过,怎么就成好兄弟了?”
  
  装傻到这份上,是真当互联网没有记忆吗?
  当年公开跟人家称兄道弟的人,好像也是你。
  
  忽然想起金星关于朋友的一段话:
  “真正的朋友,当你火的时候,他远远地静静地看着你,绝不往你身上贴;当你落魄的时候,他二话不说,雪中送炭、拔刀相助。”
  反观之杜淳的行为,印小天当红时,他贴上去喊“兄弟”;印小天一有难,他立刻插刀,撇清关系。
  嗯,这种人怎么能算朋友呢?
  
  朋友尚且会或无意或有心插刀,在利益交杂的职场中,更要警惕那种以自我为中心的同事或搭档。
  比如不按常理出牌的袁立,曾贡献出羊胎素梗名场面。
  她被爆怀孕,面对记者围堵,却用爆同事隐私的方式,把矛头抛向旁边的斯琴高娃老师。
  好一招祸水东引,看似无辜,实则满含心机。
  
  但袁立爱发疯,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是可以说的吗?)
  某盛典晚会上,疑似彭于晏抢了李冰冰座位,导致女方站了一晚上的事情闹上热搜后,双方握手言和。
  
  作为李冰冰的华谊前同事,袁立却看热闹不嫌事大,连番发文炮轰李冰冰。
  被网友评价“宛若一个跳梁小丑”。
  如果曾经有恩怨可以就事论事,搞人身攻击大可不必。
  
  不过职场合作,最怕还是固执己见,不予配合的搭档。
  大冤种张小斐还是人微言轻的小透明时,去录制《我就是演员》,遇上了强势固执的孙茜。
  两人合作演出,准备时间有限。
  孙茜却认为“剧本不合理”,坚持自己的想法,不停修改剧本。
  
  张小斐好几次搭话,提出排练请求,被孙茜完全无视,无奈到崩溃痛哭。
  导演只好过来协调,让孙茜先抓紧时间排练,却也说了个寂寞。
  
  虽然两人顺利完成了表演,但被评委一针见血指出“各演各的”。
  张小斐委屈道明原委,依然惨遭淘汰。
  
  孙茜台上向张小斐道歉,台下面对媒体,又是另一番说辞。
  暗讽张小斐说假话,自诩大度体贴负责。
  
  其实孙茜坚持捋顺剧本的工作态度无可非议,但舞台上的演出是两个人的配合。
  倘若她真的为人着想,在合作时就不会只顾自己想法,完全拒绝跟对手沟通。
  这种坑队友还倒把一耙的行为,被网友一边倒骂“自私”,真不冤。
  
  不顾他人感受,仅凭个人喜好来评判别人的事情,为别人设定理想化的道德标准。
  甚至为了一己私欲,出卖和攻击对方。
  这样的人,能避则避。
  
  朋友也好同事也罢,人际交往中,想让别人感觉舒服,不妨多一点换位思考。
  学着体察别人的情绪,在乎别人的看法,并最大限度释放善意。
  2017年湖南卫视跨年夜,10个主持人都要出一个自己的节目。
  后因时长限制,仅吴昕的节目惨遭腰斩。
  本就自卑胆怯的吴昕,因此事更加失落,强忍着情绪上台主持。
  
  何炅远远就看出她的难过。
  在其他主持人忙着聊天互动时,他主动走到吴昕身边搭话,给了她一个暖心的拥抱。
  
  相似的暖心一幕,又发生在今年跨年晚会上。
  零点钟声响起后,大家相互握手拥抱。
  看到吴昕落单,何炅穿越人群,过去拥抱她。
  
  理解别人本就不容易,要是能做到在别人需要之时伸出援手,雪中送炭,更为难得。
  0713男团团综《快乐再出发》打歌环节。
  陆虎没有给自己打歌,反而向兄弟们安利,他不太熟的音乐人郭一凡的歌曲《人与人》。
  
  在他看来,郭一凡很有才华,只是差个机会。
  所以他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更多人听到郭一凡的歌。
  
  这个暖心而充满善意的行为,直接把傲娇的苏醒感动哭了。
  “我觉得你很美好,你想着要帮的人。”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想为别人撑把伞。”
  陆虎最难的时候,兜里只剩下几十块钱,全靠一帮兄弟帮忙。
  苏醒会请他吃饭,魏晨直接拿现金给他,让他别急着还。
  张杰瞒着他买了一整箱专辑,默默支持他。
  
  从低谷中熬过来的他,这才有机会回馈兄弟。
  帮一群糊兄弟争取来《欢迎来到蘑菇屋》的露面机会,才迎来0713再就业男团的翻红之路。
  
  看吧,你愿意对别人释放出一点点善意,总会在将来某一天得到回报。
  Gigi无意批判谁,人总有趋利避害的一面,但与别人的相处中,不应该只顾着利我。
  即使彼此兴趣三观不同,做不到理解,也应该保持基本的尊重。
  不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别人,不以自己的喜好臆测他人,更不要通过打击贬低别人来彰显自己的优越感。
  公众人物如此,普通人同样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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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说好冷怎么回复异地恋(女生说好冷怎么幽默回复)2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有被孤立的经历,但是想想也应该知道那种滋味有多难受,世界上没有感同身受,所以,没有经历过他人的痛苦时,确实什么事都不能轻易下定论。
云南大学已经开学一段时间了,大一新生们也都为新学期的生活忙碌着,毕竟刚开学不久,所以对身边的一切还是比较陌生的,尤其是一人身在外地求学,如果没有同学陪伴的话,很容易就会感到孤独。
这个时候,室友的存在也显得尤为重要,虽然毕业后不一定能发展为更好的朋友,但是最起码是日日夜夜一起生活的人,有什么急事都有个照料,也算是一起度过了一段人生中重要的旅程。
但是,并非所有宿舍的室友关系都能够相处得那么融洽,因为每个学生的性格是不同的,所以有些时候难免会有些矛盾,而且也没有规定同为室友就一定要成为好朋友,因此,被孤立在外的女生总会让人格外心疼,像这位女生一样。
女大学生被室友孤立,即便努力融入也无效
云南大学一女大学生发布了这样一则视频,称:开学15天了,我努力融入其中,没想到还是被孤立了,人性是如此的幽深复杂......画面上有3个女生在有说有笑的吃着泡面,而“自己”显然成为了多余的那一个。
一时间评论也是“大爆发”,网友们也是争相安慰这位学生,有一位网友说的话点醒了“梦中人”,该网友暖心回复称:“每天坚持看书,坚持四年,你就再也没有融入进去的欲望了”。内心是有多么强大才能说出这句话。
看看评论,似乎在学生时期有过相同经历的人还不少,有些时候明明没有做什么,却在一夜之间成为众矢之的,那种孤立无援的滋味很不好受,还有些学生只是因为学习好、性格好就要被欺负,实在是叫人心疼不已。
不过也有网友称:如果不合群的话就应该先反思反思自己,笔者认为,不知全貌还是不予置评比较好,这在另一种程度上算不算是受害者有罪论呢?笔者不愿意相信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因为可恨的人遭受什么样的惩罚都不可怜。
细心地网友可能也看到了,这位女学生后面还@了两个账号,而其中一个账号“该该该该干饭了”还在评论中有所回复,称:“拍完了没?下来吃面!”原来,这个视频只是这位女生“戏精”的表演。
所以说,网友们也无需太过担心了,她们的室友关系还是很和谐的,点开这位女大学生的主页也能看到室友四人一起拍的视频,开学才15天,时间都不够完全的了解一个人,又都是单纯美好的女孩子,怎么会发生冷暴力呢?
现在是网络时代,消息都传播得特别快,这样做会收获一些关注,完全是因为视频内容确确实实反映了一些校园现象,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因此引发共鸣,所以说学生们在校园的经受的“冷暴力”真的是值得家长关注了。
与校园暴力说“不”,家长要做第一时间的“敲钟人”
成长之苦的艰辛,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体会,但是成长不会是一帆风顺的,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己能够品尝,但是对于学生来说,承受这些还太过于沉重,很容易就会受影响产生心理问题。
如果家长没有关注学生的心理健康问题,那学生在学校的学习质量也会大打折扣,有些时候学生可能会因为种种原因默默承受,但是家长一定要时刻关注,扮演好“敲钟人”的角色,在心中时刻敲响警钟。
如果学生因为校园暴力而产生的心理阴影,那学生在学校接受优质教育也成了无稽之谈,当学生在学校无心学习的时候,如果学生厌学,不喜欢去学校的话,家长一定要细心观察,说不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就能够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家长要在这种情况下保护好学生,这样学生才能够茁壮成长,无论是幼儿园还是大学,都有可能发生被孤立的情况,学生们也应该学会自我调节。
如果你被其他同学孤立了,应该如何处理?
首先,如果被其他同学孤立的话,想想自身有没有什么问题,如果认为自己没有问题,那就不要将注意力放在这件事上,生活是自己的,不要因为他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其次,人无论在什么阶段都会接触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这个时期没有朋友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有朋友,好好学习,感情可以是假的,但学到脑子里的知识是真的,自身什么高度就会有什么样的朋友,如果想交更好的朋友,那就努力吧!
写在最后:女大学生被室友孤立,努力融入其中也无效,但事实上,这本就是一个视频而已,内容也并非真实,不过网友的暖心回复真的很治愈人心了,希望世界上类似的“冷暴力”都是虚构,也希望学生们在学校真的能够不受环境影响好好学习,祝好!
今日话题:如果你被同学孤立了,你会怎样做呢?
(图片均来源于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女生说好冷怎么回复异地恋(女生说好冷怎么幽默回复)3
回家后,甘宇还是会做那个噩梦。梦里的山林被迷雾笼罩,模糊中只有树影在晃动,眼前的大山突然轰地一声坍塌,许多落石朝着他滚过来,他不知道该往哪儿跑,只能惊恐地喊着“救命,救命!”但每一次,他都得不到回应。
惊醒后,他总是难以走出梦境,只有左腿隐约的痛感把他拉回现实——自己此刻正躺在温暖的家中,而不是寒冷、黑暗且毫无庇护的荒野,身下是柔软的被褥,而不是潮湿的山地。这些都让他重新确认,自己已经从那场灾难中死里逃生。
9月5日,四川省甘孜州泸定县发生6.8级地震,导致93人死亡。甘宇或许是这场地震中最后获救的生还者,被村民发现时,这个胡子拉碴的年轻人已经在没有任何补给的情况下,在荒山中生存了17天。
地震发生时,作为湾东水电站员工,他和同事罗永为救人和排险,自己却陷入困境的事迹已经被人熟知。但在这场故事里,还有许多陌生人伸出了援手,他们和甘宇、罗永一样,都是这场灾难中的受害者,也都是这场灾难中的施救者。
如今,他们各自回到家中,地震时划破的伤口已经结痂,倒伏的玉米杆下生出新芽。村庄逐渐恢复了平静,湾东河照旧流淌。
10月21日,甘宇地震时受伤的左脚终于拆线。除了晚上还会做梦,他没太多时间回忆那段身处绝境的日子。生活还要向前,一级建造师考试临近,他要做最后的冲刺。
震后逃生
地震过后一个月,从猛虎岗上还能看到灾难留下的痕迹。墨绿的大山被划出一道道土黄色口子,泥石流冲毁了盘山公路,落石和大树横在路中。轰隆的滑坡声一直响,原本清新的空气,现在掺杂进了尘土的味道。
这里距震中只有10公里,周边村庄受灾严重。依山而建的房屋塌成废墟,果树和庄稼成片倒下,背着背篓的村民正在抢收玉米。逃出来的牛羊,还有满身泥的猪,在山间窜来窜去。
9月30日,前往猛虎岗的路上满是落石和倒下的树,逃出来的家猪到处窜。新京报记者 吴采倩 摄
平日里,这一带是个安静闲适的地方。在猛虎岗北面的湾东村,人们抬头就能望到不远处的雪山,村里有几家温泉度假山庄,是当地小有名气的休闲去处。
村子不远处的湾东水电站,也保持着不紧不慢的运转节奏。28岁的甘宇是水电站的结算员,负责统计水电站的各项工程费用。他是四川达州人,湾东虽然远离家乡,又藏在深山里,但在这里工作两年后,自称“佛系”的他逐渐喜欢上了湾东的气候、雪山,以及淳朴的民风。
作为水电站为数不多的外地人,大家对他都格外照顾。罗永就是其中一个,这个41岁的男人皮肤黝黑,高高瘦瘦,是水电站的水工,负责闸门管理和流量监测。这份月薪3000元的工作,比务农挣得多。他经常邀请甘宇到家中做客,自家院子里的猕猴桃熟了,也总会给甘宇带上几颗。
10月20日,罗永在泸定县得妥震安置点的新家。受访者供图
对甘宇来说,9月5日那天除了气温降低,他又加了件毛衣外,一切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处理完上午的工作,吃过午饭,甘宇和罗永在值班室里聊天。两人都忘记了具体的聊天内容,他们当天的记忆全部被更具冲击力的事实占据:12时52分,一阵剧烈的晃动打断了两人的闲聊,窗户玻璃瞬间“炸碎”,家具碰撞在一起,各种物件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紧接着传来像打雷一样的轰隆声。
地震来了。
两人本能地向外逃, 慌乱中,一块落石砸中甘宇的后背,500多度的眼镜掉了,他的世界突然变得模糊,整个人“晕乎乎”。在屋外,罗永看到两边的山体“哗哗”地往下塌,落石撞起阵阵黄烟。不久后值班室就被一块巨石砸中,成为废墟。
水电站的工人们也都四处逃生。湾东河是泸定县和石棉县的界河,地震发生时,水电站所在的泸定一侧离震中更近,山体垮塌也更严重,工人们大多蹚水过河,跑进对面石棉县的密林中。他们也最终全部获救。
甘宇本来也想逃生,但听到了身边的呼救声。几乎没有犹豫,他就和罗永一起把两名伤员拖离了危险区。后来他才知道,他和罗永放弃的可能是条求生之路,但在危险慌乱的现场,支配他的是另一种 “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本能。
几分钟的时间,大坝下就只剩下甘宇和罗永,还有被救出的两个伤员,其中一个是罗永的哥哥。
湾东水电站坝高25米,设计水头高达780米。水顺着压力管道,引至下游的厂房发电,距离约十几公里。压力管道沿着山脊铺设,途经泸定县湾东村,两旁分布着几百户人家。
地震前的湾东水电站,左边是两道闸门。受访者供图
“如果大坝上的水漫下来,我们也逃不掉。”罗永发现河道里的水变少了,担心坝上的闸门出问题,洪水漫坝。他还担心压力管道破裂,自己家就在湾东村,离压力管道不到100米。“如果压力管道破了,下游村子会被冲毁,我的家也没了。”
两人商量后,决定让甘宇守着奄奄一息的哥哥和另一名伤员,罗永去开闸泄洪。上坝的水泥路上堆满了落石,罗永踩着石头,冲上二十多米高的坝肩,开动柴油发电机,提起一号闸门,洪水泄入河道。风险解除,他们也亲手堵上了自己的逃生之路——河水涨起后,他们失去了蹚水到石棉方向的可能。
十分钟后,他冲回坝底,重伤的哥哥已经快要没了气息。他把罗永喊到身边,交代了最后的遗言——他要弟弟平安活着,出去帮他看看家里的情况。
另一位伤员也很快断气。甘宇和罗永找来铺盖,给他们盖上,又一起上坝把第二道闸门打开。
天逐渐黑下来,他们错过最佳逃生路线和时机,决定先在坝上的机房躲一宿。甘宇说他那一夜几乎没怎么合眼,“听到山轰轰垮了一晚,睡了一会儿,又被余震震醒。”
第二天天刚亮,他们带着水和保险绳,穿上水电站里的雨衣,决定向外逃生。罗永是当地人,曾经花一天时间沿着一条小路从水电站走到过石棉方向的猛虎岗。猛虎岗往下不远处就是跃进村,罗永判断那里或许还有村民,他们也会在那里获救。
现实的情况比想象中更糟。小路被震断,泥石流冲出一段段悬崖,到处是落石和倒下的树木。罗永牵着甘宇慢慢走,有时用绳子,有时用手。“根本没有路,我们只能在密林里钻来钻去。”
走到山腰时,甘宇的手机突然有了信号,他给公司和家人打了电话,报了当时的位置。后来他们才知道,那个地方叫芹菜坪。短暂的信号给他们带来了希望,两支救援队正在赶来。但也带来了噩耗,罗永得知,自己的母亲也在震中遇难,他失去了两位至亲。
救援队接到信息后,马上组织了营救。但上山的路损毁严重,队伍行进缓慢。
9月30日,地震后,山体出现大面积滑坡,树木均被冲倒。新京报记者 吴采倩 摄
两人在原地等了一天后,没看到救援队,此时甘宇已经体力不支。为了抓住眼前的希望,两人决定,罗永回大坝接应救援队,甘宇留在原地等待。分开前,罗永爬到树上,给甘宇摘了一包野果,又用安全帽给他装了溪水。
但他们误判了救援队的行进路线,罗永跑了七八个小时回到大坝,没碰见救援队。想回头找甘宇,来时的路已被泥石流冲毁,只能继续往前走。
8号下午,他赶到火草坪。在倒塌的房屋旁,他用捡的打火机点燃干竹子,一团团白烟往上升。“我打算一直点一直点,直到有人发现我。”
柴火燃了一个多小时,直升机终于来了,用喇叭喊,“是不是甘宇、罗永?”
罗永终于获救。很多人都以为,找到甘宇也近在咫尺。
荒野求生十七日
等待是漫长的。竹林密得遮住了天空,静谧又昏暗,偶尔有细碎的阳光洒下来。甘宇眼前是模模糊糊的绿,手机没电后,提醒他时间流逝的是昼夜更替。一天,两天,三天,罗永没来,救援队也没有。他的希望一点点消散,“我以为罗永在路上出事了,很自责。”
事实上,拿到罗永提供的位置信息后,救援力量马上就展开了部署。9月9日上午,救援直升机等待了一天,但因下雨未能起飞。石棉县救援力量徒步进山营救,也因道路塌方被迫中止。
9月10日,太阳出来了,迷雾散去。直升机终于起飞,罗永也跟随救援队伍坐上直升机,但在芹菜坪上空,他们并未看到甘宇。
这天是甘宇和罗永分开的第4天,阳光洒下时,甘宇听到风吹竹叶的沙沙响,他决定独自求生。他先是往下走,山下有条小河,既可以保证水源,又有可能沿着河走到大坝。但没走多远,他就被没过大腿的溪水挡住去路,途中他又被滚石砸伤腿,“当时就觉得很痛,有点走不动的感觉。”拖着受伤的左腿,他转而一瘸一拐地往上走。
他曾试图抓住一切救命稻草。行进的路上,他曾捡到一瓶驱蚊液,脚疼时就喷两下,再按一按,希望能起到止痛效果。
希望,离他很近又很远。离开芹菜坪后,他听到直升机的轰鸣,就把衣服脱下来,顶在竹竿上面使劲摇,大声喊着“救命,救命”,但没有回应。有一次,他看到直升机真的朝自己飞过来,但又突然换了方向。“本来以为有希望,又消失了,就挺绝望的。”
甘宇不知道的是,就在直升机绕着芹菜坪飞行的同时,一支地面救援队伍也正在向芹菜坪靠近。
罗永获救后,画了路线图,让堂哥罗立军作为向导带救援队上山。10号早上,罗立军带着十几名消防队员上山。他们计划搜寻两天一夜,带了搜救装备和尸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听说了堂弟和甘宇的经历,某种程度上,罗永和甘宇共同开闸泄洪,已经救过自己一次。
当天正好是中秋节,晚上一轮圆月挂在夜空,照亮层层叠叠的群山。罗立军记得,有人带了两个月饼,当时有16个人,月饼被切成了17份,“留了一小块,那是给甘宇的。”当晚气温只有5℃上下,救援队点起篝火取暖,还要把大衣盖在身上才行,“不知道甘宇是怎么熬过来的”。
9月10日,中秋节,救援人员在山上分两个月饼,他们还给甘宇留了一小块。受访者供图
罗立军事后才得知,就在他们燃起篝火的那天晚上,甘宇应该就在同一个山头的某处洼地里。夜间大部分时候,甘宇都蜷缩着身子,尽力保持身体的热量。他渴望温暖,甚至把手机砸坏,期望锂电池能起火燃烧,但未能奏效。
第二天,救援人员翻过海拔2500米的山头,到达芹菜坪。看到竹叶扒成的窝棚,白色的衣服扔在一旁,野果壳散落在地,但没有看见甘宇。罗立军顺着脚印往前,泥石流冲出的悬崖挡住去路,直径一米的大树倒在泥中。脚印中断了,“如果甘宇再往前走,活着的概率很小了。”
他们边走边拉长声音大喊甘宇的名字,茫茫山林,连个回声都没有。独自在野外的这些天,甘宇每天早中晚都会“拼尽全力”喊几声“救命”,但茂密的树林,复杂的地形阻挡了声波,他们都没听到过彼此的呼喊。
太阳就要落山,救援队不得不下撤,否则也有被困风险。他们在猛虎岗点火,让直升机来接应,有人把尸袋也扔进了火中,“希望永远也用不上”。
天色彻底暗下来,没有丝毫光亮,甘宇感觉自己身处在一个巨大的黑暗中,看不到月亮,也看不到星星。夜里的听觉变得敏感,蛐蛐声此起彼伏,还有不知名动物的吼声。夜再深些,这些声音也渐渐消失。“山里太安静了,好像全世界只剩我一个人。”
猛兽没遇见,蚂蝗倒是不少。甘宇经常走着走着,就看到腿上爬满蚂蝗,他能感到这些生物正在吸自己的血,但又没力气处理。只能等它们膨胀成筷子粗细,再用力扯下来。没过多久,又有新的。“我的腿一直在流血,也没觉得很疼,只顾着赶路了。”
大概往上走了两三天,甘宇摸到了掉地上的野生猕猴桃,鹌鹑蛋大小。他之前没吃过,咬了一口,很甜。更多时候,食物都是极度匮乏的。他扒过树皮,嚼了几下,没有吞下去。也见过蘑菇,怕中毒,还是没敢吃。“实在没东西吃了,饿到发昏时,黄胆水都吐出来了。”
9月30日,甘宇在山上吃过的野生猕猴桃。新京报记者 吴采倩 摄
“饿了就一直喝水,喝到饱。”一开始,甘宇是用瓶子装溪水喝,后来挂在腰间的水瓶掉了,他就直接到溪里喝。连日阴雨,草尖缀着水珠,树上冒出了绿油油的苔藓。甘宇薅了一把苔藓,用力一挤,水就有了。有时候水里还带着小虫子,他也一并吞下。
他还喝过两次尿液。第一次喝时,有些犹豫,但太渴了,硬着头皮喝下去。“为了求生,顾不了那么多。”
这些都是他在《荒野求生》节目里看到的,从没想过有天会真的派上用场。
长时间的热量缺失让他的感知力变得迟钝,他说很多时候自己甚至感受不到饥饿。但身体还是会诚实地提醒他,极端环境给他带来的变化——早上醒来,他会摸摸自己的脸,冒出的胡茬愈发扎手。裤腰也在一点点变松,直到皮带连最后的孔都扣不上,他只能把眼镜布撕成条状勒紧裤腰。连续好多天没洗澡,身上黏糊糊的,臭味也越来越重。
甘宇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才能走出大山,那种未知感一直包围着他。但他记得罗永说过,有片“草原”离芹菜坪很近,很快就走到那里,然后可以沿着公路下山。甘宇不断重复着,“很近”“很快”,鼓励自己往前走。
模糊的不仅是视野,还有时间的边界。甘宇经常走着走着,就突然“睡着”,醒来不知是何时。“就感觉时间过得很快,睡睡醒醒,好像一下子过了三四天。”
他隐约记得,自己在河沟旁睡了一天,在悬崖边睡了一天,在“草原”又睡了两天。除了逐渐逼近的人体极限,野外还藏着时刻都有可能到来的危险。地震破坏了原本稳定的山体,眼前的一切看似平静,但变化在时刻发生。有一次在山体滑坡下,一棵倒下的大树挡住了落石,他干脆在树干下睡了一宿。只是早上取水的工夫,回来时他看到树干已经砸断,自己又逃过一劫。
大概是独自走了八天,又或者是十天,甘宇终于走到了罗永提到的“草原”。那是一处高山草甸,能看到蓝天白云,也能望到下山的公路。看到地震中走散的牛羊在悠闲吃草,积攒数日的孤独感找到了出口,甘宇忍不住“搭讪”,“你们主人在哪里呀?”“怎么没人管你们?”
在“草原”上,他看到了山对面的公路,他拼尽全力想要过去,有时干脆坐在地上往下滑,结果牛仔裤破了两个大洞。他还听到了电锯声,平日恼人的噪音变得无比亲切——这是连日来,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人烟”,自己离走出去又近了一步。
但当天晚上,也是甘宇觉得最难熬的时刻。
倾盆大雨伴着五六级的大风,闪电划破夜空。甘宇躲在一棵树下,全身蜷缩在雨衣里,鞋子裤子还是被淋透。“那晚,我真的有点担心挺不过来,害怕被雷劈,也怕被雨淋失温。”
甘宇感觉那晚很冷,比之前任何一个夜晚都冷,大概只有四五摄氏度。幸亏他穿着毛衣和雨衣,上身没有淋湿,但依然冷得直打颤,只能站起来不停走动。“几乎走了一夜,没怎么睡。”
难熬的时候,甘宇会想念家人,想念把他带大的爷爷奶奶,想念常在外地打工的父母,想着自己还没尽到孝心。他还会给自己一些盼头。逃出去后,要吃奶奶养的土鸡,要吃火锅和烤肉,还要把平时刻意控制的饮料,一次喝个够。
更多时候,甘宇都在告诉自己不能死,肯定有人在找他。他相信,地震没有夺走他的生命,大山也不能。
一步之遥的救援
同样相信甘宇能走出大山的,还有他的家人。
刷到罗永获救的消息后,家人们才知道甘宇仍在失联。甘宇的爸爸甘国明急了,从广州飞回老家达州,又连夜开车前往泸定。“家里的老人一直哭,我也坐不住了,决定自己去找人。”
9月10日中秋节,甘宇的父母赶到泸定。甘宇的公司准备了饭菜和月饼,他们一口也吃不下。甘国明一端起碗,就想起给小时候的甘宇喂饭的场景,“哪里还吃得下饭?”
甘国明心里有些愧疚,自己常年在外打工,跟儿子的交流仅限于每周末的电话,甘宇会跟他聊很多学校里发生的事情。他清楚甘宇是个“懂事的孩子”,但又相信父亲必须严格,甘宇有次没有考进班里前三名,他就打电话教育儿子一番。甘宇失联后,他对孩子的唯一要求变成了“平安健康就好”。
那段时间,甘宇父母每天都往救灾指挥部跑,了解最新救援情况。
时间和希望都在流逝。救援人员一次次失望而归,有人试探着说“希望不大了”。甘国明总会强硬反驳:“他没有受伤,肯定还活着”“不可能被野兽吃了,它们遇到地震也跑了”“没有找到任何证据,能证明他不在了。”
甘国明回忆当时矛盾的心情,“害怕没有他的消息,又害怕听到的是坏消息。”
还有更多人在找甘宇。成都解除封控后,甘宇的大堂哥甘立权自驾赶往石棉县,想要亲自上山找人。甘宇的公司和家人也都在网络上发布消息,悬赏找人,希望当地村民能帮忙搜救。
一位在大坝上和甘宇共事过的焊工叫上自己的两个哥哥,把干粮装进蛇皮袋,还给甘宇买了件新衣裳,自愿山上搜救。
不同的救援力量在加入。蓝天救援队、重庆巴南救援队、宜宾筠爱救援队、北京应急管理协会等,都陆续搜救过甘宇。
9月10日,甘宇公司代表王东华(左一)与消防人员一起上山搜救甘宇。受访者供图
9月15日,甘孜州终止地震一级应急响应,从应急救援阶段转入过渡安置及恢复重建阶段。根据甘宇的粗略回忆,这天他正在从芹菜坪爬往“草原”的路上,因为缺少水源,他喝了苔藓水和自己的尿液。
也就是这一天,罗立军又带着蓝天救援队上山搜救。十几名队员来自甘孜、绵阳和江油,还有一条搜救犬。
李明康是其中之一。他是甘孜州康定人,震后一直在帮忙搬运物资和救人。得知要搜救甘宇,他和两名队友从泸定赶往石棉。与其他人会合后,一起钻进密林中。
山还在垮,一边塌陷的山路,一边是几百米高的悬崖。天色已经不早了,要不要继续前进?队员们山上举手表决。
大部分人还是觉得安全第一,少数服从多数,他们在天黑前撤下山。后来,李明康才知道,当时他们下撤的位置,距离甘宇获救地不到500米。
希望被消磨殆尽后,剩下的只有奇迹。
甘宇获救的前一晚,甘国明梦见儿子回了老家,“爸,我回来了。”他像往常一样回复,“回来就回来咯!”没过多久,甘宇又说了句“我走了”。
甘国明从梦中惊醒,外面下着雨,又是个糟糕的天气。他再也睡不着,心砰砰地跳。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没有了白天的坚强,不得不考虑儿子最坏的情况。
“甘宇找到了”
9月21日,天上飘着毛毛雨,大山被罩上一层白蒙蒙的雾,头羊晃着铃铛带队去吃草。58岁的倪太高跟在后面,他皮肤黝黑,个子瘦小,准备去找地震后丢失的羊,也顺便找人。他还带了一件彝族的“毡挎挎”,是一种浅紫色褂子,内层是羊毛,外层是防水的布料,既防水又保暖。“如果找到那个失联的人,让他穿上,暖和一些。”
倪太高家几乎是跃进村海拔最高的房子,屋旁栽着果树。他种了十几亩的玉米、大豆和花椒,还养了120只羊,13头猪,十几只鸡,靠这些养大了5个孩子。
地震来临前,山间的浓雾刚散去,淡黄色的玉米叶在风中摇摆,猫咪懒洋洋地趴在门前。先是异常的犬吠打破宁静,突然地动山摇,一块落石砸中了倪太高的腰,他猛地一闪。“如果迟几秒钟,人就完了。”
后来,倪太高被送往医院,家人也搬到了山下的出租屋里。
9月30日,倪太高赶着羊群去山上吃草。新京报记者 吴采倩 摄
余震停后,倪太高又忍不住跑回山上,想再看看家。羊圈塌了,羊全跑了。厨房也塌了,冰箱、微波炉和摩托车都被埋在废墟里。他还碰到了几个救援人员,在找一个震后失联的人。
9月20日,倪太高上山找回了90多只羊,但没有找到失联的人。
第二天,公鸡刚打鸣,倪太高又出门了。他钻进灌木丛,边走边“哦哦哦”喊着,那是喊羊的口令,回应他的是轰轰的泥石流声。
一个小时后,他在山腰听到“啊啊啊”的声音,以为是野猴子。“我又吼了几句,才听到有人喊‘救命’。”
声音从山上的密林传来,倪太高分不清方向,也不知道有多远。看到山体右侧大面积的塌方,他吼了一句,“哦,往左边走!”他又掉头跑回家,拿了2盒牛奶和4个月饼,那是女婿中秋节送来的。
再次回来,循着呼救声,倪太高又爬了一两个小时。看到前面的树枝在动,他钻了过去,只见一个人趴在地上,挣扎地站起来。倪太高跑了上去,那个人抱着他大哭,说“碰到好人了”。倪太高拍了拍他,“没事没事,活着就好”。
眼前的小伙子浑身发抖,吃了点东西后,问:“有政府(电话)吗?告诉政府,我叫甘宇,甘宇找到了。”
倪太高联系了当地政府,对方让他拍张照片。甘宇拿起手机,拍了一张合照。手机镜头里,他这么多天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样子,胡子拉碴,原本圆润的脸已经颧骨突起,“瘦得都快认不出了。”
9月21日,雅安市石棉县跃进村猛虎岗,倪太高(左)找到了甘宇,他们拍了一张合照。受访者供图
那张照片很快传到泸定。有家人看到后有些迟疑,但甘宇妈妈只看了一眼,就放声大哭,“是甘宇,甘宇找到了!”甘国明抢过手机,确认是儿子,激动到手止不住地颤抖。
倪太高扶着甘宇下山。遇到陡坡,他就先跳下去,让甘宇趴在自己背上,搂住脖子,他再用双手扶着两边的树,慢慢往前挪。背着将近一米八的甘宇,他有些忐忑,“好不容易把人找到了,可不能再摔了哟。”
两个小时后,他们走到了猛虎岗管护站,一片可以降落直升机的空地。
“给他换衣服的时候,腿上全是伤。”倪太高说,在停机坪他看到甘宇的手一直在抖,就脱下自己的手套给他,又让家人带了套衣服上山。一只黑色手套还留在现场,另一只已掉入裂缝中。
甘宇换下的衣物还遗留在现场,记录着他17天来的遭遇:牛仔裤已经脏到看不出颜色,裤腰绑一根绿色布条,屁股处磨出两个大洞。一双白色的耐克鞋已经开裂,鞋带变成黑色,鞋底也几乎磨平。
9月30日,猛虎岗现场还遗留着甘宇获救后换下的鞋子,鞋子已经裂开口。新京报记者 吴采倩 摄
后来,甘宇被转运至泸定县人民医院。直升机刚起飞不久,山上就下起了暴雨。那晚,甘宇又被转运至四川大学华西医院。经初步诊断,他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肋骨骨折,左下肢腓骨骨折,伴有严重感染。
在泸定县人民医院,甘国明终于见到了儿子,他拍着甘宇的肩膀,重重地说:“儿子,你比我有出息。”
回家
听到甘宇获救的消息时,罗永还在泸定县德威镇的救灾帐篷里,“心里的石头落地了”。在过去的半个多月里,他一直帮忙找甘宇,却没能回家寻找遇难的母亲。
9月23日,震后第19天,天气晴朗。罗永和家人爬了几个小时山路,回到湾东村。这个距离震中不到10公里的村子,几乎全部碎在了地震里。
罗永家是一栋两层房,如今只剩下一地砖瓦。他爱种花花草草,门前摆了二十多盆花,有十几个品种。“兰花开的时候,美得很。可惜都没了。”家里养的牛羊也丢了,5只猪被压死了2只。
在倒塌的厨房里,他挖出了母亲的遗体,蹲在地上兀自哭了起来。他上一次回家,是在地震前一晚。母亲给罗永装了自己种的菜,满满两大袋。因为是老幺,从小母亲就偏爱他。那天罗永要趁着夜色,骑摩托赶回大坝值班。临走前,母亲很不放心,不停叮嘱,“路上注意安全,骑车慢点。”他没想到,这是母亲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有时候,他会看着母亲照片悄悄流泪,“妈妈在天之灵,晓得我做了这些事情,应该不会怪我太晚才找到她吧?”
新的生活在继续。国庆节前夕,湾东村两百多户村民,搬进了得妥镇的安置板房。村民们排队领生活物资,空气中飘着熟悉的桂花香。
10月2日,泸定县得妥镇安置点板房,这里是湾东村村民的新家。新京报记者 吴采倩 摄
罗永的“新家”是两室一厅,儿子的床就摆在客厅里,女儿的书桌也是。他坐在大门边,看到熟悉的身影,会热情招呼“进来坐会儿嘛”,再塞上一两个水果。
陌生的客人也来了。罗永开闸泄洪的消息在网上传开,采访的电话响个不停,有的记者远道而来。在公用厨房里,罗永招呼大家一起吃饭。毛血旺、酥肉和青菜摆上桌,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随便吃点,要是在我们山上,还会杀猪杀鸡,肯定更丰盛。”
晚饭过后,他会温柔地询问女儿作业情况,让她试试新发的鞋是否合脚。女儿在泸定县念高中,有一天语文老师提到有个叫“罗永”的人,在地震后开闸泄洪救人。她才知道,别人口中的英雄,是自己的爸爸。
“我不是英雄,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罗永不在意那些赞誉,每当有人提起,他会腼腆地笑笑。
甘宇也是如此。他觉得比那些在地震中丧生的人,自己已经足够幸运,“活着真好,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
在四川大学华西医院里,他做了一场踝关节手术,度过了28岁的生日。刚从ICU转到普通病房,他就找母亲要了手机报名了今年的一级建造师考试——这个证书需要在两年内通过四个科目,他已经顺利通过三科。
夜深人静时,甘宇还是会做噩梦,梦见自己在茫茫大山中呼救,无人回应。不过这种梦越来越少,“没啥子阴影,能活着走出大山,其他事都不算啥了。”
10月8日,甘宇恢复良好,顺利出院。次日早上,他们一家又坐车赶回达州市大竹县的老家。在那个熟悉的院子里,灶台上炖着土鸡,奶奶抱着甘宇大哭,家人们围着他问长问短。甘宇奶奶说,“没想到自己的孙子那么坚强。”甘宇说其实自己也没想到。
全家人一起拍了张大合照,爷爷奶奶紧挨着他,父母在后排笑得很开心。
10月9日,甘宇(前排左二)回到老家达州,与家人们一起拍了张全家福。受访者供图
甘宇还给倪太高打了电话,“太感谢你了,等我身体好了,我一定当面感谢。”视频里的倪太高,连连说“没事没事”。
地震过后,家里十几亩玉米依然会按时成熟,倪太高掰下玉米棒子,剥掉外壳,再扔进背后的背篓里。山上还种着核桃、猕猴桃和佛手柑,眼下正是收获的季节。
地震让罗永失去很多,但有些东西没有丢。他在废墟里,扒出了女儿的奖状,把它们重新拼凑好后,发了个朋友圈,“能在废墟里挖到这些也很欣慰!”
10月18日,罗永再次回到湾东村,在废墟了翻出了女儿的奖状,他觉得很欣慰。受访者供图
家里死了两头猪,但是震后他不在家的这段日子里,幸存的母猪生下了6只小猪崽。
地震总会留下一些伤痕,但灾区的生活也逐渐恢复了原本的节奏。在倪太高家附近不远处,一片玉米秆潦草地倒在地上,但因为连日下雨,地里又生出了新芽。
新京报记者 吴采倩 实习生 郑欣怡 四川成都、泸定、雅安报道
编辑 杨海 校对 赵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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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天南地北能相遇是一种缘分,萝卜青菜能互相喜爱更是一种幸运。
前段时间在微博热搜里看见这样一个话题:和讨厌的人待着一个寝室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怀着好奇的心理点开了评论区,看着大家的吐槽,小小的庆幸了起来。
庆幸我的大学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庆幸我在青春的年华遇见最美丽的大学室友们。
看过或听过太多大学室友不和的例子,反倒觉得在大学室友之间的明争暗斗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
想想也对,毕竟大家都是来自五湖四海,性情不和实属正常,偶尔吵吵也无伤大雅。
有时候真的觉得缘分这东西特别奇妙,它能让原本互不相识的人相识,它能让原本毫无交集的人相交。
所以我想说的是,不必太过苦恼自己为什么会在大学遇见某某某,因为就算你不在大学遇见ta,在未来某天你们也会碰面的。
缘分就是不管你愿不愿意,应该遇见的人越过东西南北都会相遇。
当所有人都在谈论大学室友撕逼事件的时候,我还是依然相信室友之间的情谊。
在我看来,一份好的室友情就是互相伤害,又互相妥协。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以凉薄人心,足以坚定感情。还记得才上大一那会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防备的表情,转眼就已经无话不说。
记得刚上大一的时候,对于大学这种氛围我也是十分不适应的,感觉每个人都是一个封闭的个体,很多事情你不愿说我也懒得问。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们四个人开始敞开心扉无话不谈,开始不顾形象地互相撒野,开始互相伤害又互相鼓励。
有时候觉得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就像你本在祖国的北方而我们却相聚在祖国的南方,奇妙而又美好。
我们就像范玮琪那首歌唱得一样:"第一次见面看你不太顺眼,谁知道后来关系那么密切,我们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却总能把冬天变成了春天。"
也许,这就是宿命的开始,总会有一个互相看不顺眼的过程,然后才能有机会互相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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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相信很多人都会觉得"室友"是一个独特的代名词,它相比朋友更亲近,但比起亲人似乎又少了点什么,是一种"朋友之上,亲人未满"的感情。
但在我看来,一份好的室友情可以是友情,亦可以是亲情。
记得大二那年的生病怪圈,在寝室其他三人都轮流生完病后,成功轮到了我。
那次半夜高烧不退的我打得另外三个室友措手不及,成功搅得她们都没有睡好觉,有一个室友甚至一夜未眠。
昏昏迷迷的我仍能感受到她们的惊慌失措和焦急不安。我能察觉到室友每过几分钟后的惊醒,我能感受到额头上反复更换的毛巾,我也能感觉到酒精渗入额头的凉爽,动作反反复复持续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醒来,室友一边帮我换着毛巾,一边嚷着"你是猪吗?发高烧,自己都没有感觉吗?"更是让我暖心不已。
我想一份好的室友情大概就是这样吧,当你生病时会斥责你不会好好照顾你自己,转身却会为你担心不已,忙前忙后。
其实"室友"有很多代名词,它可以是饭友,可以是床友,亦可以是亲友。她们是整天嚷着你减肥,回头又不忘给你捎一碗小面的人;她们是嫌弃你睡姿难看,趁你不注意又会悄悄钻进你被窝里的人。
古人曾说:"与人交,推其长者,讳其短者,故能长也。"我想一份好的室友情大抵就是这样吧,她们知道你所有的丢脸的事情,却会为你的美好形象保密。
茫茫人海能相遇在祖国的一隅本就是一种缘分,能相爱相杀更是难得。都说知己难求,但其实能够遇到几个好的室友也是不容易的,特别是在这有些冰凉的大学。她们会让这个冰冷的世界冒着热气,她们会让你原本安静的生活充斥着"硝烟"。
在我们寝室最容易出现的一种情况便是两个人因为争一个厕所而"大打出手",然后进入胶着状态,最后第三者悄无声息地进去将厕所门扣上,独留争斗者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当然,第三者出来的代价便是招到另外两人的群攻,于是一场漫长的战斗便拉开了帷幕。
在我们看来没有什么是打一场所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行就两场。郁闷的时候,我们喜欢邀一两个人"切磋一下武艺",最后将怨气一吐而快;寒冷的时候,我们也喜欢互相撒野,这样便可以浑身沸腾。
我想一份舒适的室友关系就是这样吧,它可以让你卸去全部伪装,你不必假装坚强,不必假装文静,做你自己就好。任性的时候,全寝室都是你撒野的征地,难过的时候所有人都做了依偎的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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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一份好的室友情是互相纠缠又互不打扰。
心血来潮时,我们喜欢在寝室引吭高歌,才不管它跑不跑调,尽兴就好。课程繁忙时,我们就各自戴着耳机做作业,也不管会不会忽视某人,专注就好。
我们既是胡搅蛮缠的疯丫头,又是独立存在的个体。
我们都有各自要忙的事情,也有各自要经营的朋友圈,不会因为你不陪我吃饭或者不帮我领快递而心生罅隙。忙时,便各忙个的;闲时,便相约挤食堂,然后四个人手挽手风风火火地回到寝室。
一份好的室友关系就像一份好的恋情一样,它不需要你故意去迎合,你也不必担心被排挤,它给你独处的空间,也给你合群的机会。
特别喜欢《阿甘正传》里的一句话:“人的心智慢慢成熟,就是一个逐渐剔除的过程。知道自己最重要的是什么,知道不重要的是什么,然后做一个简单的人。”
我想大学就是一个让你心智成熟过程,你不再需要刻意找寻陪伴来削减你的懦弱,你也不需要躲在人群中来减轻孤独感。
你不再需要太多的鲜花和掌声,几个人就能活成一支热闹的队伍;你逐渐把你的交友范围缩小,让它简单快乐起来。
顿悟,其实世间哪有那么多志同道合不过是相互折磨,磨过了相爱相杀,磨不过两不相问。所以,在大学你既要有合群的能力,也要有承担孤独的勇气。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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